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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 都要“申遗”了,还不上9分?

2023-06-03 13:31来源:网络本地 0人已围观

摘要姜文的产量不高,自执导开始29年,只产出了6部作品,但在豆瓣电影的top250榜单中,他就有3部作品入选,《让》是其中之一。 姜文的...

原标题:都要“申遗”了,还不上9分?

有的电影像碳酸水,拉环后的第一口最解渴,但过会儿也就没气了。

有的电影像白酒,初品有些呛喉,但存着存着就成了陈年佳酿。

《让子弹飞》,是后者。

让子弹飞海报

按照当下流行,下文就亲切地略称该电影为《让》。

不像大多电影从院线下线后就变得销声匿迹,这部作品自2010年上映以来,不时被人重新提起。

电影里的台词非常精辟

直至近两年,甚至发展到“让学”,大家呼吁要“申遗”的地步。

所谓的“历久弥新”也不过如此了。

《让》的魅力究竟在哪儿?多年发酵后,哪些地方让人们觉得越品越有味?

在“让学”如火如荼之际,笔者试着带大家重新解读此片。

土匪打土豪

解读电影之前,需明确一件事。

不是每部电影都值得解读,正如不是每种饮料都值得细品一样。

《让》之所以让人玩味,只因它的导演是姜文,一个为了达到拍摄效果不计付出的人。

《让子弹飞》导演姜文

拍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,他拍了25万英尺的胶卷素材;

拍《一步之遥》,仅月亮特效就做了一年半;

拍《邪不压正》,他在云南搭了一座4万平米的北平城。

《邪不压正》中的北平城

姜文的产量不高,自执导开始29年,只产出了6部作品,但在豆瓣电影的top250榜单中,他就有3部作品入选,《让》是其中之一。

《让子弹飞》在豆瓣top250作品中排第57

姜文的作品中,《让》是相对好理解的一部了。

彼时的他,刚刚经历过《鬼子来了》后“五年封导”,又遭遇了《太阳照常升起》的票房失利,在周遭“骄傲自大、孤芳自赏”的质疑声中,心理层面上是有拍摄一部受到观众喜爱电影的需求的。《让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。

好理解的电影,意味着要矛盾外显。

《让》的故事内核,就可以归纳成一个简单的矛盾:土匪打土豪的故事。

张牧之和黄四郎在电影中经常明枪暗箭

虽然中间有很多假县长、假麻匪、假老爷的剧情设置,但主要矛盾是不变的。

原著讲了一个土匪买官做县长,与县里豪绅对抗的故事。影片基本延续了这样的故事主轴,但是对各个角色,进行了更为深入独特的艺术加工。

姜文向来喜欢改人原著,而且是大篇幅地改。

《让》这次呢,姜文依然我行我素。

这样的结果是,与原作相比:

张牧之不止是个土匪头子,而是成了跟随蔡锷将军的手枪队长;

姜文饰演张牧之,又叫“张麻子”

黄天棒不止是个豪绅,而是成了留过洋、参加过革命、最终反叛了革命的黄四郎;

周润发饰演恶霸黄四郎

师爷不是那个趁县长落水身亡,假扮县长敛财后被张牧之除去的倒霉蛋,而是一个穿梭在张牧之与黄四郎之中,立场不坚定一心只想挣钱的马邦德;

葛优饰演老谋深算的马邦德

还有那十人十色的老二、老七、花姐、县长夫人、武举人、胡万胡千、卖凉粉的……都是《让》的二次创作。

“站着把钱挣了”让人联想到姜文的票房复仇;“你给翻译翻译”、反复出现的鹰击长空画面,让人联想到姜文对教员的感情。

《让子弹飞》中的名场面

如此操作下来,无论是角色还是剧情,《让》的表现力都要更加丰富,更加耐看。这也是《让》能被人记挂心头的核心所在。

复杂四郎,悲情牧之

电影中只有一个反派,黄四郎。

封建社会里有一句话,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”,讲的是皇权的至高无上。但与此同时还有一句话,“皇权不下县”,说的是在郡县制的管理体制中,皇权基本到县一级就结束了。

那县的管理靠谁?

答案是以黄四郎为首的豪绅势力。

费孝通曾在《乡土中国》提出了中国社会“双轨政治理论”,他认为中国的封建社会构成一方面是自上而下的皇权,另一方面是自下而上的绅权和族权,二者平行运作,互相作用,形成了皇帝无为而天下治的乡村治理模式。

但也正是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中,黄四郎得以在县中横行霸道,普通的县长敛财,还要和黄四郎三七分账,给黄四郎七分。俨然一副县中土皇帝的架势。

不过有意思的事,《让》的改编,使得黄四爷这个人物比起一般的豪绅更为复杂,更值得玩味。

黄四郎,并不是一般的县城土财主,这一点从很多台词中都可以得到证明。

一、他懂得武士剖腹中的“介错”。暗示他可能在那个年代,留学过东洋。

黄四郎懂英语

黄四郎这个人物,站得住吗?

很站得住。

并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崇高的理想的。或者说,有人推翻旧世界是出于现实的考量,为了一己私欲。

像老三那样,辛辛苦苦打了土豪,瓜分胜利果实后,带着财富和女人转移到新乐土,更像是普通人的普通选择。

电影的结局,老三选择回老家结婚

但也正是有了黄四郎和老三这样的人,才能显示出张牧之的不普通。

原著《盗官记》中,张牧之的结局是个悲剧。

他虽砍杀了仇人黄天棒,但他的兄弟在特务队的围杀中死伤殆尽,他也被判盗官罪处以死刑。赴刑那天,全县老百姓都出动了,喊着“青天大老爷”,张牧之在一片暗黑而悲凉的气氛中走到了生命的终结。

《让》中虽然结局不尽相同,但是最后的英雄的落寞,却被姜文还原了。

打倒黄四郎后,百姓们沉浸抄家,武举人成了新霸,兄弟们离开队伍,张牧之一人一马追着夕阳缓缓独行。

若革命不彻底,轮回不打破,倒了一个黄四郎,只是换了另一个张四郎罢了。

夕阳拉长背影。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”,国父遗言中的遗憾和希望,全在此情此景之中了。

电影尾声,火车和白马齐驱的画面意味深长

十人十色

两位主角之外,《让》的出彩,还在于对配角刻画的生动。

马邦德、县长夫人、花姐这类重要配角自不必说,连卖凉粉的、被假麻匪侮辱的民女、8岁傻大个这样在电影中仅出现几帧的角色,也令人印象深刻。

电影中的群演都非常出彩

群像戏一直是电影拍摄的难点所在,在有限的时长中,多人多面很难让观众加深记忆。姜文能够把这一点做好,你不得不佩服其台词和镜头的设计精巧。

马邦德,是张牧之和黄四郎之外戏份最多的配角,葛优为其贡献了相当多的金句。

马德邦的本性贪生怕死

在电影中,马邦德的站位并不坚定。最开始因为求生跟了张牧之,后来见黄四郎势力大又跟了黄四郎,最后又被张牧之拽了回去。

这样的站位,其实很符合马邦德这类人的身份。

教员有关知识分子有个著名的“皮毛”理论,他认为知识分子是“毛”,他们过去依附在帝国主义者、封建阶级、官僚资产阶级、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五张皮上。

封建社会中,大多数的知识分子并非独立的,而是需要依附于权力阶层和体制,从而成为权力阶层的一份子。他们借助于言词将自己标榜为一种具有特殊价值的独立人群,但另一方面他们在世俗实践中同这种标榜相反。

依附和虚伪,是人们指责封建社会知识分子最多的地方。

马邦德的虚伪,在影片中也多有表现。满嘴跑火车,骗官,骗张牧之,骗黄四郎,骗县长夫人,还骗了他孩子的妈,用张牧之的话说“就是一个老骗子”。

马邦德临死之前说骗了张牧之两档子事的迷,曾让人津津乐道。

第一件事,马邦德没说,但从电影中黄四郎前后掌握信息差,以及两张委任状变成五张委任状来看,很可能是马邦德曾告密黄四郎,使得老二遭了埋伏。

马邦德也知道这件事太遭恨,临死前也没好意思和张牧之说。

第二件事至今仍有争议。马邦德说“那个谁你还记得吗”,然后嘴巴一撅,死了。

马邦德临死前对张牧之说的话

因为重要人物没几个,加上这个噘嘴的口型让我觉得很像“花”的发音,我更为偏向的是,他想告诉马邦德花姐策反的事。

总的来说,马邦德这个人物设计得并不可憎,甚至狡猾得有些可爱。

另一个重要的配角花姐,则是《让》中被称为“最大赢家”的角色了。

花姐

在男人眼中,青楼女子花姐更像是一种性资源,只要有钱,谁都可以拥有。但她却凭借这种职业优势,反客为主,在各种势力间如鱼得水,保持了相当良好的关系。

张牧之虽然起初不愿让花姐入伙,但花姐充斥着革命热情的理想主义演讲最终打动了他,之后遭到背叛,竟也送枪祝愿了这位短暂同行的战友;

花姐入伙的“宣言”

老三更是在进城的时候就拜倒在了花姐的石榴裙下,成了兄弟里最早缴械的人。

可以说,这场男人间的权力角逐中,无论哪一方胜利,花姐依靠其八面玲珑的手段,日子都不会差。充其量只是过得滋润,还是过得更滋润的区别。

花姐本质上和县长夫人是一类人,她们不会主动去压迫别人,但是却总是围绕在权力四周。

她们不在乎什么主义,公不公平,谁的天下,甚至不在乎伴侣是谁,她们要的是县长夫人的头衔,是自身利益的保障。

在他眼中,《让》大概率不是最得意的作品。

姜文曾说过,《太阳照常升起》是上帝送给自己的一个礼物,而《让》是他送给观众的一个礼物。言下之意,《让》他特意降低理解门槛,试图达到雅俗共赏的境界。

姜文图

事实上姜文也做到了,这部在他作品中埋线“相对较浅”,隐喻“相对较少”的影片成了观众们反复观摩的“神作”。

十多年过去了,这一点,应该是姜文自己也未曾想到过的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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