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妙脆弱、懵懂敏感——《亲密》

今天聊聊比利时 / 荷兰 / 法国电影《亲密》。

片名Close / The Invisible (2022)，别名透明人 / 亲陌(港)。

《亲密》本质上是一个悲剧性的故事，探讨了人与人交往的界限，朋友间的反思，准确地抓住了观众们的情绪，将人缓缓拉入抑郁和悲伤之中。

影片关于两名13岁的男孩，莱奥（Léo）和雷米（Rémi）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，好德穿一条裤子那种，两人开心快乐地生活在一起，度过了许多快乐时光。

随着开学，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。一些同学看到他俩这么亲密，开始质疑他们是不是基友。

莱奥并没有驳斥这种无稽之谈，而是屈服于人言可畏，在内心对同性恋的恐惧之中，开始疏远雷米，在彼此最需要对方的时候，不断推开雷米。

最初导演受大卫·霍克尼（David Hockney）1961年的一幅画启发，影片的片名取自同名画作，是一个很长的标题《我们两个男孩在一起》（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）。

同时“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”也是出自沃尔特·惠特曼（Walt Whitman）的诗集《草叶集》中的诗句。

导演卢卡斯·德霍特（Lukas Dhont）前一部作品《女孩》（Girl ，2018）描述了性别焦虑症，《亲密》则从不同角度进一步批判社会刻板印象。

故事将社会恐同强加在一位少年身上，让少年变得诚惶诚恐日渐沮丧，在他最需要情感支持的时候迎来了人生挥之不去的悲剧。

在本片中，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反派。

“你们俩在一起吗？你们看起来很亲密。”男同学带着恐同意味的调侃也仅仅是一句调侃。发起调侃的男同学并没有妖魔化，他不是一个霸凌者，只是嘴碎时发出的闲谈。正常处理方式一般是怼回去或者无视，但莱奥却当真了。

《亲密》里的成年人是缺位的，只剩下少年们在社会刻板印象中胡乱成长。这里的少年们并不是无辜的天使，但也没有刻意地朝着残忍刻薄方向发展，他们只是不知道善恶，只是在没有善恶观的情况下，按照社会刻板印象行事。

说者无心听者有意，这句话让莱奥听出了若有若无的暗示，内心开始变得惶恐。雷米丝毫没有被这种闲谈所干扰，而莱奥却变得坐立不安。

莱奥刻意疏远雷米，又是加入冰球社团，又是加入足球聊天，甚至撇下雷米独自上学。

影片中通过一些细节暗示雷米患有抑郁症，例如雷米的母亲不让雷米把自己反锁在浴室、雷米演奏时面色凝重等。

当莱奥选择疏远雷米后，雷米产生被抛弃感，陷入负面情绪不能自拔，进而走向自尽的绝路。

莱奥肯定知道雷米的性格和疾病情况，这也能解释他将雷米死亡归咎于自己并陷入无尽痛苦的原因。

影片不需要明确表明他们的性取向，也不需要评论他们的性取向，因为这并不影响影片探索莱奥对雷米的情感。

影片中从没有明确表示莱奥和雷米在任何方面是酷儿，也没有说他们不是，因为这并不重要。影片选择关注的是当前的男性恐同文化下男孩们应该如何选择相处，以及这种文化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影响。

导演卢卡斯·德霍特在坐火车时，遇到了未来影片里的小男主角伊登·丹布林（Eden Dambrin ）。

当时卢卡斯·德霍特带着耳机听歌，只能看到小男孩坐在他面前和朋友说话，但听不见在说什么。卢卡斯·德霍特看到伊登·丹布林的面部表情觉得他很适合电影中的角色，于是前去询问他是否愿意参加选角，伊登·丹布林答应了。

《亲密》纪念的是凄美的友谊和失去的纯真，原本纯洁无瑕的真挚情感在不洁者的言语攻击下被玷污，而心智能力还不强的青少年根本无力与之对抗。

《Close》除了“亲密”，还有“关闭”的含义。这也是暗指敏感的小孩子迫于压力，选择封闭自我情感。

影片高明之处在于将情绪融入表演。

莱奥在疏远雷米、苦恼懊悔等一系列情绪变化中是十分混乱和复杂的，导演都是通过莱奥的行动来传递他的感受，而不是言语，这就显得十分感人且让人印象深刻。观众很容易被他拉近自己的情绪之中。

小男主人公笼罩在一片纯真之中，淡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大眼睛，脸部表情跟随心情变化而扭曲，准确地传递出角色，当之无愧地成为全片灵魂核心。

奇妙脆弱的友情，

懵懂敏感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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